新浪读书名人堂实录:傅文俊历史观念摄影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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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新浪读书名人堂实录:傅文俊历史观念摄影(上)



  主持人:王 莹

  艺术家:傅文俊

  策展人:胡赳赳

  地 点:新浪读书名人堂

  时 间:2010年07月05日

  王 莹:傅老师给我们解读一下您的摄影,可以看出它既有圆明园的残垣,又有世博园的标志性建筑。

  傅文俊:这组作品由两组照片组成,《十二生肖》和《万国园记》, 十二生肖主要反映的是圆明园的废墟,万国园记反映的是世博园,两组作品的创作时间差不多用了2年。我在2009年创作了十二生肖系列,2001年创作了万国园记。在创作十二生肖作品时,我知道2010年中国要举办世博会,因为在2002年的时候我们申办成功了。大家都知道,圆明园一共遭到两次破坏,一次是1860年的英法联军,另一次是1900年的八国联军,这两次对圆明园的破坏性是巨大的。而2010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,距圆明园被洗劫有100多年。考虑到世博会上八国会在中国建立自己的国家馆,所以我在创作十二生肖的系列作品时故意留了一个延续的断层。然后在2001年万国园记创作的时候把它补上,继而形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两个些列作品的组合。我把它们进行 并置并做了这么一个展览——走过场。

  王 莹:胡赳赳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傅老师的作品的?

  胡赳赳:他是长树、发芽、结果的人,我就是那个摘果子的人。我今年受到他的邀请做这个策展,在这个过程中我觉得这组图片,这组跟历史有关的观念摄影一定要到北京来跟大家见面。除此之外,我还有一个心愿就是除在北京做展览外,我们还想在上海展一次。

  王 莹:您最初看到傅文俊这一系列的作品,您的感受是什么?

  胡赳赳:我的第一个感觉是排斥。我在想傅文俊先生作为一个当代艺术家,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去表现圆明园,这种方式在我们的传统认知当中,是不为人所熟知的一种方式,有别于众多拍圆明园的艺术家。将圆明园在12个时辰里面的天气变化拍出来,并与12个兽首一一对应,兽首是用在电脑的后期制作中加入进来的。当观者第一次看到作品会觉得作品展现出来的东西有点生硬,所以会本能的对其排斥。但是在慢慢对他作品熟悉的过程中,你会渐渐意识到艺术家对历史本身的态度是什么,对艺术作品的想法是什么。所以到现在我几乎就是一个鼓吹者。

  王 莹:在傅老师的作品中哪幅作品让您触动最大?

  胡赳赳:这次展出20幅作品,有12幅关于圆明园兽首的,8幅关于世博园八国馆的——就是当年烧圆明园的八国。我比较喜欢傅文俊先生对英国馆的拍摄,首先它很美,给人以线条、金属的、工业设计的美感,在蓝天白云的映衬让人觉得它所有的一切都很美。

  王 莹:赳赳无形当中告诉了我们一些欣赏方法。

  胡赳赳:这是我自己的一种感受。这是傅文俊先生给我们带来的视觉上的美学享受。这张英国馆的摄影作品具有不可复制性,你再去拍英国馆肯定拍不出这种效果来,作品中表现出来的纯粹、宁静,这种没有乱七八糟东西的打扰是难能可贵的。现在的现实情况是人流纷纷,不再有可能得到拍到这样一组图片的契机。

  王 莹:那么,傅老师是选择什么时机拍的?

  傅文俊:我去的时候刚好是试开放的前两天,所以除了一些工作人员和一些布展的人外,几乎没有任何嘈杂或者大量的人员流动。

  王 莹:您在拍圆明园残垣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?

  傅文俊:我当时对拍圆明园的事情想了很久,起初不知道该怎样去拍它。刚才你们也谈到,自从圆明园被焚毁以后,有许多摄影师对其进行拍摄和表现。但式我发现很少带有自己观念的作品出现,因此我就找到这么一个空歇,想用观念摄影的方式把圆明园图形化。现在是一个图像化的时代,我想采用这样一种方式加之自己的主观思想,把这段历史重新提出来,并希望能够带动观众对圆明园、对历史以及现今文化的思考。

  王 莹:您对圆明园进行拍摄的时候会很心痛吗?

  傅文俊:面对这样一个世界遗迹,在拍摄的时候肯定会觉得很心痛。在拍摄之前我做了一些准备,对圆明园进行了全方位的了解,它是我们东方艺术的典型代表,可与西方的帕特农神庙相媲美。这样一个蕴含文化意义、历史价值的东西遭到破坏是非常可惜的。其实当时拍摄的图片并不是只是这十二张,我从不同的角度、在不同的时间段中运用不同的处理方式拍摄了上千张,然后再进行一些思考、整理,最终选择了这十二张。

  王 莹:您拍世博园八个场馆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?

  傅文俊:相对于圆明园的拍摄,拍世博园就相对轻松一些,心态跟之前也完全不一样,当然心绪还是也比较复杂。这八个国家1900年的时候在中国进行烧杀抢掠,掠夺了我们的文化瑰宝,那时是作为侵略者来的,对中华民族造成了很大的伤害。这次在世博园的出现是不一样的,是我们邀请他们来展示他们文化的建构,这代表了我们国力强盛。

  王 莹:我真的觉得好复杂,一方面您说拍圆明园的时候是比较沮丧的,或者是有比较心酸的感觉。拍世博园的时候又放轻松了,又要找彼此之间的关联。

  傅文俊:就是说,我怎么来表现它是很重要,这一组片子,和零九年那组圆明园十二生肖的片子,从构成上面、表现上面来讲,既要有必然的联系,又要有时间上的差异,那个废墟和现在的国家馆之间相差100多年,关于这一点我想了很多,可说是煞费苦心。

  王 莹:赳赳作为策展人,要把艺术家的想法和理念展现出来,您觉得难度最大的是什么?

  胡赳赳:第一个是对他这组作品本身的理解,你是否能够真正成为一个艺术家的知己,能够跟艺术家在心灵上、在精神上契合。是不是真正能抓住艺术家的神,内在的东西,如果你抓住了这个作品的神,你就真正理解了这个作品。这是从形到神的过程。

  王 莹:展览明天就要开幕了。

  胡赳赳:对,明天。你要找出来神的东西,不是形的东西,不是简单画面的东西,一定要有艺术家本人的思考。

  王 莹:刚才傅老师说自己情感比较复杂,明天就要展出了你又用什么样的形式帮他展现?

  胡赳赳:傅文俊具有五十年代的情感,相当于我的父辈,第一个称之为国仇家恨。第二从那个时代走出来的人,在他们身上能够看出来很多历史的遗迹,历史的烙印。傅文俊能从圆明园拍摄的一千张照片中反映各个时辰,这个片子反映12小时天气的变化,午马是午时,此时阳光正在头顶,正午十分,还有子鼠是晚上12点。他是20世纪50年代的人,身上具有一种很朴实的气质,真的像农民一样,相信他种下一颗种子,一定能结出一个果实。

  王 莹:执着。

  胡赳赳:我们现在的人比较浮躁、投机取巧、哗众取宠。我比较敬重他们这一辈的艺术家,他们身上有使命感和责任感。我们要反映作品,可能就反映个人主义多一点,他们一定要把历史的负担,历史的包袱抛出来,心里面才会平衡。我一个七十年代出生的人,怎么了解一个五十年代出生的人?这是我策展的难度之所在。他想从作品里面提取的基因和密码,这些东西怎么表现出来?这其实就是提给我的一个命题。最后我命名为《走过场》,在我的历史观念看来,一切历史都是走过场,以此去看待傅文俊先生的作品,在这个主题上跟他取得了一致,其他的技术问题就迎刃而解了。

  王 莹:傅老师,您觉得《走过场》这个主题契合您的想法吗?

  傅文俊:这个主题非常有意思,当胡赳赳提出这个主题的时候,我也觉得非常好,跟他很快就达成了共识。

  王莹:当我听到这个名字时,我觉得历史不仅仅是一个过场,还会留下非常深刻的记忆,走过场是不是有点匆匆的感觉?

  傅文俊:这恰恰是这个系列作品命名的玄机,这也是胡赳赳先生的睿智之处。他当时一说,我就领会到历史不仅仅是走过场就完了,实际上它还留下了别样的真实的存在。你看到的圆明园在那里,电脑上面呈现的12生肖兽首也存在。怎么样放在一块,还原当初圆明园的状况,这就是一种思考。这种思考,就是记忆与时间之间的辩证关系,我们会不会记住过去,会不会忘掉过去,会不会对过去那段事情无动于衷,现在发生的事情成为历史以后,我们又是一种什么态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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